《人象賦》[明]袁柳(2)

橘皮破兮少子,甲黯散兮心非良。

藍赤見兮公訟,白無光兮空囊。

頰帶拳兮剛毅,塵埃暗兮志不揚。

發系天而欲圓兮,黑長委地而極貴。

髭鬚在中而系人兮,欲三棱而拔萃。

秀長硬直以黑潤兮,必朝野之善類。

僻處下生而不露兮,法欲方面應地。

或額上之有毫兮,實威權之雄勢。

鬚髮黃而多病兮,赤則氣熱而多訟事。

項為一身之棟兮,上扶首而下總百骸之會。

富者豐圓而堅實,貴者方隆而光漬。

肥人慾短而瘦欲長兮,有餘皮骨而衣食豐裕。

倘雙絛而合一兮,必黃 而鮐背。

苟頸促而形魁兮命夭,反小弱兮非大器。

折無毫兮貧寒,擁如癭兮凶滯。

喉有結兮多賤流,瘦禍緩兮肥必戾。

胸平正而長闊兮,斯福智之駢臻。

肉豐厚而覆舟兮,子貴祿而龐醇。

有數毛而益壽兮,凹陷短薄而孤貧。

乳紫黑而下垂兮,又安榮之貴人。

若細小而窄白兮,乃下愚之庸民。

腹圓厚如懸箕兮,有三壬之超倫。

若皮粗而上重兮,或雀腹而貧病之邅迍。

心頭有毫而性剛兮,骨凸陷窄以走風塵。

寬平皮厚兮,妙聰察而德有鄰。

臍要寬深而向上兮,忌突淺而向低。

眉平厚而背若負兮,腰正直而有支。

坐碇石而不動兮,行平穩而有儀。

苟形局之豐偉兮,或滯氣之未舒。

戒逞才而輕進兮,在藏器而待時。

嗟貴人之未遇兮,猶槁木之含滋。

羨一日之秀髮兮,則名播於華夷。

蓋氣色之在而兮,豈淺識而見窺。

青主驚兮赤主擾,白憂服兮黑病罹。

黃主吉兮參四季,隨生克而例推。

惟女婦之於相兮,比男子而異宜。

骨法峻峭兮,神色嚴威。

五嶽寬大兮,持重而無媚姿。

口小含丹兮,聲音清徹。

眉圓背負兮,重閣豐頤。

行不動塵兮笑藏齒,法令過口兮富貴滋。

此女中之翹楚,必椒房之結縭。

乳頭白而向上兮,斯子息之難為。

若子息之易得兮,必乳頭紫而下垂。

若九醜兮非良婦,具十惡兮豈美妻。

唇紫黑而下掩上兮,身必寡。

臉薄赤而媚無威兮,節必虧。

面三顴兮夫薦喪,眼四白兮淫無疑。

繄南北之殊產兮,紛形肖之絕異。

廓千態而萬狀兮,政貴賤之靡類。

雖外貌之環持兮,或心德之奸獪。

惟表里之相副兮,則大福之可冀。

苟存養之不恆兮,則災殃之難避。

外陋惡而白純厚兮,庶禎祥之來萃。

固善惡之萌於心兮,夫何相之足恃。

昔先子之精鑒兮,幸文皇之隆遇。

既閱形以辨色兮,復察心而驚勵。

指仁義以為乾櫓兮,申孝弟而為鑿柄。

俾修省以懲艾兮,全堂堂之德器。

奈踵武以紹先烈兮,揆淺陋而懷愧。

感聖恩之念終始兮,賜懸車之嘉惠。

述舊聞以示同志兮,嗟精奧之罔備。

或堯言舜趨而跖其行兮,雖深察而難試。

故莽懿之有是兮,貽禍患於漢魏。

識介甫於未萌兮,惟老泉與呂誨。

蓋金玉之混沙石兮,在良工之陶淬。

粵簡編之有傳兮,必心融而面諭。

若無稽而肆言兮,則羞吝之並至。

倘明哲之有兮,亦庶幾乎垂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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